/已完结
/解散三年后
/(人气很高但身体不好的)艺人坤×(公司很大身体也很不错的)老板农
/破镜重圆
——番外一
*
娱乐版记者本质上就是个没日没夜的工作。
娱乐前端的李记者半夜被叫醒,闯了两个红灯赶到当红演员蔡徐坤家楼下的时候却还是被堵在了外面。他仗着自己个头小,灵敏的扛着比自己还贵的设备爬上了路对面的一棵树,远远的看到一个疑似蔡徐坤的人,裹着毯子光着脚坐在救护车箱沿上,两条腿摆来摆去不像是有受伤的样子。
蔡徐坤也是厉害,他想,这两年多少人盯着他,没想到居然就住在这么市井的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在树上趴了半个钟头,李记者觉得腰都要断了,想起自己那两张红灯罚单他叹了口气,打算赶紧敷衍几张,也算是自己没白来。
突然,他对着镜头的眼睛里发出了精光。
蔡徐坤旁边正在和警察说话的人——
不正是Aleog那个低调的老板,也是蔡徐坤的前队友陈立农吗?
蔡徐坤透过毯子的缝隙看着站在一边和警察交涉的那人,看样子也是匆匆忙忙赶来的,穿着一件普通的连帽衫,头发也乱糟糟的,完全没有早上那种商务精英的感觉,倒有了几分刚出道那会赶早通告时狼狈的样子。
似乎是有些不满意警察的处理方式,他说话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怒气,蔡徐坤没控制住,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陈立农扭头,看到那个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和拽着自己衣服的手,顿时气消了一半。他接过秘书递来的鞋子让蔡徐坤穿上,揉着太阳穴道:“但凡你听点话呢,早上你还说你房子安全没问题。”
“本来就不是房子的问题啊,”套上拖鞋,蔡徐坤蹦下救护车:“这种事我住哪都可能会发生啊。”
说的在理,但陈立农没有要接他茬的意思,而是朝自己秘书招了招手:“你先带他去我那。”
蔡徐坤心里咯噔一下,“你那?……不太好吧。”
陈立农完全忽略了他的抗议。
“陈总有一间休息室在公司。您现在去公司比较安全。”秘书一边解释一边给司机打电话,不出两分钟蔡徐坤已经稳稳坐在了保姆车上。
身边这一个个的,还都挺能干。
想起了自己身边那个倒个水都能把自己手烫到的傻助理,蔡徐坤一阵心酸。
“蔡先生,”前排的秘书递来一份文件:“明天针对这个事情公司要开个记者会,内容我大概写了一下,您先看,有什么问题我再改。”
逻辑清晰、条理明确、格式工整还有公司抬头,工作效率是真的高。
“……挺好的。”
“这份您留着,具体的流程明天开会前我会带您熟悉的。”
蔡徐坤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对了蔡先生,”秘书再次扭头,这次还递上了自己的手机,“陈总家里有只猫,很乖,您不害怕或者是过敏什么的吧?”
“…………诶??”
屏幕上是一只灰色的美短,全身灰色只鼻子一块白,圆脸大眼,一副人间大爷的样子。
陈立农的公寓就在公司大楼隔壁,从地下停车场就可以直接走过去。
“钥匙给您,我就不上去了。”
蔡徐坤目送秘书背着电脑往办公区走去,有点于心不忍。
这间loft不大,到是很有烟火气,看得出是主人常住的地方。大概今天不是家政来收拾的日子,餐桌椅背上还挂着两件衬衫,水槽里的碗也没来得及清洗。
一只灰色的小短毛睡眼惺忪的蹲在门前的脚垫上。
“你就是陈小小?”蔡徐坤对付小动物很有一套,娴熟的在它的后颈上揉了揉。陈小小丝毫不认生,竖着尾巴蹭了蹭他的裤腿表示欢迎。
经这一趟折腾他早已腹中空空,单手把猫抱在怀里,走到冰箱前想搜刮点吃的,打开冰箱满满当当塞着的竟全都是牛奶。他笑出了声,眼睛弯成一道柔软的弧度,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陈小小的碟子里添了一点。
陈立农还是idol的时候就很爱喝牛奶,那时团员们总说他是小学生口味,早晨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就跑去找牛奶喝。这大概是他身高一直在长的原因之一。
第一次见面是四年零9个月前,那会分明个头还差不多。
到三年前分别的那个夜晚,他已经要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蔡徐坤缩在救护车上蹭来的毯子里全无睡意,他百无聊赖地给陈小小梳着毛,顺手摸到音响遥控器想给这个多舛的夜晚添加一点声音。
音响播放的是上次关机前的最后一首歌,前奏响起的时候,蔡徐坤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莫文蔚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孤寂。
“谁能够将天上月亮关掉,它把你我沉默照的太明了…”
“关于爱情我们了解的太少,爱了以后又不觉可靠…”
蔡徐坤还记得最后一场演唱会唱这首歌的时候,他和陈立农远远地站在舞台的两侧,前奏响起后他扭头看到孤零零的一束光打在对面少年的身上。
少年穿着白色衬衣,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天使。
两个人汇合在舞台中间时,陈立农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力气大的仿佛要把它捏碎。
最后满天彩带飞舞,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泣不成声,他习惯性地向陈立农伸出双臂,就像出道的那晚。只是这次,陈立农难得声音有一些哽咽,在他耳侧轻轻地问,“最后一次了。坤坤,你会忘了我吗?”
*
「结束了吗?」
一条信息蔡徐坤敲敲删删好几遍,最后还是咬牙发了出去。这个手机号还是三年前的,都不知道他有没有换掉。
「还没有。」
蔡徐坤盯着那条白色的信息框,有一点不可置信。
「衣柜里有没用过的床单,你可以换一下。」
他这会居然记得自己有洁癖了,蔡徐坤心里五味陈杂。
以前还同住的时候,他不许任何人上自己的床,不然就得重新换床单。蔡徐坤因为这个责怪过陈立农不知道多少次——他总是会忘记。没想到三年过去,他反而记住了。
猫咪在他怀里不满的睁开眼,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小爪子不轻不重的挂在他的身上。
“乖乖,我们上楼睡。”蔡徐坤甩掉脚上的拖鞋上了二楼,一屁股坐在床上,指尖划过深灰色的床单,满意的点了点头——120支的埃及棉,质感细腻又绵长。
“破例一次吧。”他想,一头栽在枕头里,深吸了一口气。
心跳、呼吸骤停。
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龙涎香、香草、檀木与黑醋栗」
——是他送给陈立农的一周年礼物。他亲自调的香,甚至连第一瓶上的名字都是他手写的。
「All for love and the world well lost」[1]
“以后你就用这个,”喷洒在天空中的水雾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一层糖霜。他霸道的戳了戳陈立农的肩膀:“你身上的味道,是我给的。”
然后萦绕在记忆里的只剩下那个带着香气的吻。
陈立农似乎从那时开始就是个在这方面很有攻击性的人,他总是想要更多,想要更深入。而且他也有这个本事能把蔡徐坤拖进欲望的泥潭。
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蔡徐坤都对这种木系调香没什么抵抗力,闻到就觉得心痒痒。
每每想来,蔡徐坤都觉自己是真心的、疯狂的、不计后果的爱过他。
在那500个不眠的日日夜夜。
*
记者会结束后,两个都几乎彻夜未眠的人在办公室里大眼对小眼,仿佛是在比谁眼里的血丝更多。
最终,陈立农无奈的开口:“果然是因为换了地——”
“不是的。”蔡徐坤打断了他的话:“是我在想一些别的事。而且稍微憔悴一点出席记者会效果看起来不是更好吗?”
“你经验倒是多。”陈立农看似一本正经的盯着蔡徐坤,脑子里却都是今早在自己床上看到蜷成一团的他。
身上裹着的还是从救护车上拿来的毯子,歪七扭八的趴在床上,半条腿还垂在床外。陈小小倒是早就醒了,看到主人回来,从蔡徐坤怀里探出脑袋,象征性的喵了一声。
“吃里扒外的东西。”陈立农提着陈小小的后颈肉小声骂道,眼神却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他还是很瘦,甚至比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瘦。
陈立农不安地摩挲了一下手掌,上面仿佛还留着划过蔡徐坤的肋骨时的记忆。
他一直是个很敏感的人,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过敏,身上总会有小小的红疹。
蔡徐坤是个完美主义者,完全无法容忍自己将这样的身体暴露在他——或者说任何一个人面前。每当过敏发作,蔡徐坤就会本能的拒绝他的靠近,或者霸道的捂住陈立农的眼睛不许他看自己,无论是何等的缱绻温存,他都会保留最后一丝清醒指使陈立农去关灯。
完全不在意陈立农最后的理智是否会被自己的呢喃砸个稀碎。
三年过去了,他这种不管别人死活的性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陈立农把陈小小放在了地板上,拍了一把它的屁股道:“自己下楼。”小猫支着它那颗没有拳头大的脑子,懵懂又有一点畏惧地看着陈立农。
没有再搭理那猫,陈立农转身蹲在了那个把自己裹得像鸡肉卷一样的人身边。很久不曾离他这么近了,身体早大脑一步有了反应,还未伸出的手指尖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过了三年,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简直像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陈立农叹了口气,轻轻把他的腿塞回毯子里,冷不丁的被他脚上细小的针孔拉住了目光。
“我们坤坤身体不太好。”他想起那个跟在蔡徐坤后面的小助理是这么说的。
“之前拍戏作息乱,刚回来那天还在发烧。吊针都还没挂足天,就遇到这种事。”
他不可察觉的蹙了蹙眉,这个骗子,不是说能照顾好自己的吗?
薄唇一挑,微微俯身,没有任何犹豫和顾虑,一个吻就印在蔡徐坤的脚背上。
陈小小发出发出抗议的嚎叫。
气氛完全被毁了,陈立农眉头一皱,然后顺手落下一巴掌,拍在那猫脑门上,将它镇压回地板:“瞎叫什么。”
陈小小虽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很快被制服了,蔫耷耷地垂下尾巴,老实地伸出四爪抱住他的胳膊。
陈立农和它对视了一会,还是走下楼放猫粮去了。这猫心大,记吃不记打,有食物就可以忘却所有仇恨。
在地板上坐了一会,陈立农总觉得刚才触碰过蔡徐坤的右手仍在隐隐发烫,一闭眼,他就会想起那小半截露在毯子外面的腿,整个人心浮气躁。
收拾完猫粮,他顺手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忽然,原本吃饱喝足趴在沙发上的陈小小“噗通”一下滚了下来,垫着脚跑到厨房门口。
陈立农:“干什么?”
陈小小回头看了一眼,冲他摆了摆尾巴,陈立农一愣,彻底清醒过来——裹着毯子的蔡徐坤站在二层楼梯口直勾勾的看着他。
*
尤长靖其实挺不乐意看到陈立农跑到自己这儿来消遣的。
“我开bar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你遣散我的客人的。”垫着脚从酒架上取下一瓶Tia Maria[2]的咖啡利口酒,尤长靖嘴里不满的念叨着。
“私生饭的事解决了?”他利落的调了一杯Alexander[3]放到在陈立农面前,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才继续说,“没想到真的能碰到这种私生饭撬锁,还拿刀威胁偶像的事——所幸人没受伤。”
“所以……你让他住到你那去了?”他补充到。
陈立农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
吧台的灯光很暗,那盏用来烘托气氛的星球灯在陈立农脸上画出一道深蓝色的光斑,他的眼里好似有宇宙。
尤长靖有一瞬的失神,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LA集训的时,毫无顾忌的告诉自己「我好像喜欢上坤坤了」的少年。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尤长靖被嘴里那口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呛了个半死,一巴掌拍到少年脑门上质问,“你懂什么叫喜欢吗你?”
少年在加州的阳光里笑靥如花,“I feel it, in my stomach. It’s all warm.[4]”
三年前陈立农回台北的时候,低调到除了尤长靖几乎没有人知道。在北京呆了将近两年,离开时候所有的行李竟没有装满一只箱子。
“没用的都扔了。”他笑着说。
最后陈立农甚至没让尤长靖送他进候机楼,T3出发层的车道只允许临时停车五分钟,尤长靖觉得自己还有一堆话没有来得及嘱咐,急得抓耳挠腮。
陈立农整个人倒是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刘海被车流带起的风吹的凌乱,他站在保姆车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长靖你说,如果当时我用的是喜剧电影里的台词,会不会不一样?”
“我不知道,农农,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尤长靖在2019年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立农离开之后,他依然坚持做着音乐。偶尔会和前成员们见面寒暄,却再也没见过蔡徐坤。他因为经纪人的丑闻缠身,消失了整整一年——据说是去深造。
一年后再出现在荧幕上的他,演技得到了肯定,旧事被遗忘,很红,人气很高,陆陆续续拿了不少新人奖。
但尤长靖能看出来,他仿佛并不是那么的快乐。
在蔡徐坤大火的同时,这家叫Aleog的公司像是雨后被浇灌的春笋一样拔地而起,一夜之间抢占了北京一半以上的娱乐资源,公司老板做事风格杀伐果敢,绝不拖泥带水却也非常低调,但无论好事者如何打听都似乎探不到他的底细。
一时间八卦谣言四起,那些只会出现在言情小说中的桥段纷纷被套在这位老板的身上。大家众说纷纭,但Aleog却像是有一堵密不透风墙,除了想让你知道的,别的一概被锁死在里面。
尤长靖本想像个局外人一样旁观这些风云,直到有一天陈立农突然举着合同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聊了很久,最后他对陈立农说了一句那天跟蔡徐坤说过的话。
“农农,你变了不少呢。”
“我和他说了散伙饭那天是我叫你过去的。”尤长靖从回忆里抽身,小心翼翼的打量陈立农,见他面无异色,这才小声的问道:“最后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沉默地坐了一会,好似长在眼角眉梢的笑意一同凝固起来,继而缓缓地开口说:“你觉得呢?”
两个刚分了手的成年人,在锁了门的盥洗室里,能发生什么?
难不成联机打牌吗?
陈立农说话慢条斯理,语气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尤长靖却莫名感觉到了他隐晦的火气。
完全没有想看到他发火的想法,尤长靖及时停止了追问,随后又笑了下:“不管怎么说,谈过一场这样的恋爱,于你而言应该是值得的吧。”
陈立农这次是真的沉默了。
值吧。
在他之后,所有人都是那么的索然无味,平平无奇。
在他之后,再也爱不上任何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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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ll for love and the world well lost(为你舍弃全世界)——出自《安东尼与克丽奥佩特拉》。
[2] 添万利原产于牙买加,是世界最早生产的咖啡酒品,起源于18世纪,该酒用世界著名的牙买加蓝山咖啡豆为原料,以朗姆酒为酒基配制而成,酒品具有突出的咖啡香味,略带香草味,酒度为31.5度。
[3] 亚历山大(Alexander)起源于19世纪中叶,是为了纪念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与皇后亚历山大的婚礼,所以调制了这种鸡尾酒作为对皇后的献礼。酒中加入咖啡利口酒和鲜奶油,所以喝起来口感很好。
[4] 出自《这个杀手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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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是双好感,所以整个过程应该不虐。
我真的是年纪大 饭cp完全虐不了
谢谢各位啦 这次存货发的差不多了……我平时工作也比较忙 这个争取尽快更晚然后写偏执面
有什么问题也希望大家多多留言~我其实很爱看你们讲话hhh